朱由校急忙打断她:“宝珠,你别说话,坚持住,老神仙马上就到!
你若死了,朕此生不再立后!”
听到这话,张嫣彻底动容,不再言语,只是泪如泉涌。
方正化急得火烧眉毛,来到宫外,直接让人牵来一匹马,翻身上马后策马狂奔。
原本正在巡逻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见状,准备上前阻拦,但看到方正化身上的蟒袍,纷纷让路。
毕竟在京城戒严的情况下,敢在街上策马狂奔的,若非位高权重,就是自寻死路。
方正化火速赶往城外,见神虚子正在做超度法事,直接一把将他拽起,说道:“老神仙,赶快跟咱家进宫救命!”
神虚子不明所以,稀里糊涂就被方正化拽上马背,接着策马疾驰。
神虚子彻底懵了,赶忙开口:“方公公,有啥事您先别急啊,贫道的法事还没做完呢!”
方正化哪有心情解释,急切说道:“老神仙,十万火急,您再不去,天都要塌了!
这超度法事等会儿再做也不迟!”
随后,方正化带着神虚子骑着快马直冲向午门。
午门之外的锦衣卫见状,刚要开口询问,方正化扯着嗓子喊道:“咱家方正化奉陛下旨意,接神虚子老神仙入宫,全都给咱家滚开!”
说罢,直接骑马冲入午门。
不多时,便来到坤宁宫外。
方正化飞身下马,神虚子晃晃悠悠也跟着下了马背,随即被方正化拉着走进大殿。
神虚子看着趴在桌上的张嫣和红着眼眶的朱由校,朱由校一见神虚子到来,赶忙说道:“老神仙,您老人家可算来了,赶快帮朕救救皇后!
宝珠她服毒了!”
神虚子闻言,叹了口气,快步走上前,拿起瓷瓶仔细闻了闻,又伸手搭了一下脉搏。
片刻之后,说道:“所幸及时护住了心脉,不然贫道来了也无力回天。”
接着,神虚子赶忙拿起纸笔写下方药,写完后递给方正化,说道:“方公公,立马煎药,再安排宫中女医过来,听贫道吩咐为皇后娘娘施针。”
方正化赶忙接过药方,点头称是,转身离开大殿。
不多时,几名宫中女官全都被叫了过来。方正化直接在大殿口架起药炉。
神虚子安排女医将张嫣抬到床榻之上,随后放下纱帘。
神虚子坐在外边开口指导,让女医动手为张嫣施针。
朱由校则神情紧张,在大殿门口急得来回踱步。
半个时辰后,一名女医匆匆跑了出来,禀报道:“启禀陛下,娘娘如今气色好多了。”
随后,神虚子又问了几个问题,女医都一一如实回答。
听完之后,神虚子松了口气,说道:“总算把命保住了。
方公公,药熬好了吗?”
方正化满脸被熏得漆黑,端着药碗赶忙跑过来,说道:“老神仙,药已经熬好了。”
神虚子上前查看了一番,说道:“立马给皇后娘娘服下,接着再熬。”
随后转头对朱由校说道:“陛下放心,皇后娘娘如今性命无忧了。”
朱由校听完,如释重负,随即瘫坐在地上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张嫣居然会服毒自尽。
同时,心中暗自懊悔,张嫣自入宫以来,一直循规蹈矩,之前也只是在自己面前试探性地为东林党人提过一句,被自己呵斥后,便再无逾矩之举,之后更是多次拒绝张国纪入宫求见。
自己却因此冷落了她许久。
朱由校此时此刻才深刻明白,张嫣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,之前实在是自己太绝情了。
随后,在神虚子的悉心指导下,女医又为张嫣施针两次,并喂服了一次药,张嫣的性命算是彻底保住了。
听到神虚子这句话,朱由校激动得难以自已,就连熬药熬得满脸漆黑的方正化,也长长地松了口气,原本高悬在嗓子眼的心,此刻终于落了地。
方才朱由校情绪明显失控,而江宁又不在京城,一旦张嫣救治无效身亡。
方正化实在不敢想象朱由校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。
之后,朱由校来到床榻前,看着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张嫣,心疼地说道:“宝珠,答应朕,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。
之前的那些事,就当作一场噩梦,如今梦醒了,你依旧是朕的皇后,是朕最心爱的妻子。”
张嫣眼眶泛红,感动地点了点头。
这时,神虚子走上前来,仔细查看了一番张嫣的状况,转身拿起纸笔,又重新写下一张药方,递给方正化,说道:“方公公,接下来这七日,便按照这个药方煎药,每日三次,皇后娘娘就能彻底痊愈了。”
方正化赶忙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方,满脸激动地说道:“老神仙,今日可真是多亏您了呀!
不然,真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呢!”
神虚子笑了笑,说道:“要是没啥事了,贫道就先行告退了,城外的法事还没做完呢!”
方正化笑着回应:“刚才实在是咱家太着急了,对不住老神仙。
咱家这就亲自送老神仙出城,您继续去做法事。”
两人刚走出大殿,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,此刻竟乌云密布,阴沉得厉害。
神虚子见状,眉头不禁紧皱起来。
就在这时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天雷滚滚,震得人耳鼓生疼。
方正化赶忙让人取来纸伞,亲自护送神虚子出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