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默不作声的浮竹开口了:“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叫旃蒙?”
余凯风面露诧异之色:“你也知道?”
“他是不可能卖的。我找个行云宗的人先把东西偷出来,然后再打他一顿,这样才行。”
余凯风目瞪口呆:“这,这不好吧?”
“你还想和他讲正常的交易逻辑?没那回事。”浮竹松动筋骨,跃跃欲试。林德举起手:“要说行云宗的人,我们这边正好有一个……”
温行远在船上没人管,天天胡吃海喝,人都胖了好几斤,林德找到他时他倒在桌上不省人事,嘴角还流着哈喇子,林德上去晃醒他:“起来起来!”
浮竹快步走来,点了一下温行远脑壳,温行远立刻杀猪般大叫起来,骤然迸发的力气甚至挣开了林德的抓握,叫得林德皱眉,似乎浮竹的手段不那么平和。
温行远酒彻底醒了,神情还有些呆傻,好半天眼神聚焦起来:“什么事啊?”
浮竹拍拍他的肩膀:“拜托你去偷一件东西。”
“偷什么?”
“贪金鼠。”
温行远对贪金鼠和旃蒙一无所知,不过看两人的神色似乎也能猜到几分,这活儿应该不好干。
行云宗的人想做小偷很容易,不过正道的行云宗人都是守规矩的,堕修不一样,有些堕修也会防备来自行云宗堕修,给自己的重要物品封上“刀锁”,一旦有外力触碰,封存的刀剑气立刻激发,小偷的手来不及闪开就会被切烂。
温行远不想成为独臂大侠,他强烈要求要去旃蒙住的地方看看,踩点打探清楚室内的具体状况,不能连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。浮竹答应帮他查清楚,探查过程中不知道碰上了什么机关阵法,旃蒙阴着脸出现在他们身后:“就你们在这偷窥是吧?”
踩点计划迅速破产,温行远麻溜地闪身消失逃之夭夭。其实旃蒙不太想和浮竹打,他知道浮竹强,追究一下行云宗堕修的责任就得了:“你让开。”
温行远没有共患难的意思,不代表浮竹能就这么放任他去追讨温行远,他还有点用。浮竹转了下胳膊:“先过我这关吧。”
旃蒙火了:“他妈的你当我这是菜园子是吧?!”
浮竹懒得再废话,一拳头招呼上去,旃蒙常年和机关打交道,伪装身份也是做木匠的,有一把子力气,擡胳膊架住了迅疾出拳招呼下路,两个人扭打起来,毫无形象。
林德在高处看两人打架简直要乐疯了。在未接触浮竹之前,堕修头领的名号唬人得很,潜意识里就觉得浮竹似乎是什么老谋深算城府深沉的人士,哪想到浮竹一言不合就开打,而且拳脚功夫真的稀烂,真正王八拳流派,哪儿能打到就攻到哪里,之前的形象完全崩塌,他看着乐得想拍大腿。
旃蒙竭尽全力想扇浮竹一耳光作为报复和闹剧的终点,然而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浮竹轻易读出了他的心思,窥准机会扇了一下他耳光。旃蒙瞬间暴怒地吼起来,硬生生抠起了甲板上铺着的木板噼砍过来,浮竹脚尖抵着木板一头一挑,手上也多了块木板,跟他对砍,没砍几下木板就断成两截,再踢挑起新木板对砍。
这一幕似曾相识,和归桡赛舟会上山门弟子用船桨打架差不多,用上木板打架观赏性就变得强了很多,能看出几分剑招的影子了。木板碎屑纷飞,一块又一块的木板被挑起来,露出木板底下灰白的隔水层,脚一蹭踏即飞起扬尘。
在拆了大半条路的木板后,浮竹一记下噼噼断了旃蒙手上的木板,然后揪起他领子以迅雷之势扇了一下他耳光:“清醒了没有?”
浮竹这下巴掌扇得极猛,旃蒙左半边脸立竿见影地红肿起来,龇着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沾在浮竹胸前。浮竹现在心平气和,在林德那没讨到好的戾气全发泄出来了,所以他不计较这点事。
“清醒了没有?”
“草你妈。”
“把贪金鼠拿出来。”
“我草……”旃蒙看他扬起来的巴掌把脏话咽了回去,态度软化下来,“我给。”
浮竹终于微笑起来,心中一直积累的怒气终于发泄了个干净,笑容变得非常亲切友善:“早说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