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小路有些腼腆:“我也就搭手帮忙,真做东西给你吃的是李老。”
李老还在心疼他用出去的牛奶,对纳夫塔利的致谢没多大感觉,都是行云宗送的,花的都是宗里的钱,不过接下来这几天李老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饭桶,纳夫塔利一人的饭量顶得上他们两个一天三餐吃的,再吃下去行云宗记账的就得上门调查是啥情况了,李老头找赵小路暗自商议:“他有说什么时候走吗?再吃下去这半月的菜就莫得了啊。”
赵小路苦着脸说:“我说说吧。”
纳夫塔利不是笨蛋,厚着脸皮大吃大喝了这么几天,也该走了,赵小路委婉地问及他身体状况如何,可还有不适时,他机灵应答道:“感谢你们,我休养得很好,没事了。我想去良裕港找个老朋友,就是不知道海上星有没有什么回陆上的方法?你们有方法吗?”
“这还不好说,我随便拦个回来的弟子托他带回去就是了!”李老头只求能送这个饭桶走,别的什么都愿意答应,说到做到,马上拦了个中道休息的弟子,请他帮忙带人,许以下次来时多一盘水果的重利诱惑,弟子答应了,纳夫塔利也没什么可带走的东西,两手空空,还白拿了件李老头的衣裳,跟着弟子踏进星门,回头还笑着冲他们挥手告别。
“可算把这个大饭桶送走了!”李老头现在无比庆幸,再留纳夫塔利在海上星待下去,海上星的物资储备都要被他吃空了。
纳夫塔利被行云宗弟子带着飞到良裕港,踏上良裕港的坚实土地,恍若一如三年前初到访,阳光晴好,往来人潮,在这里纳夫塔利真切地感受到了何谓放松的自由,在东陆,他不用再担心教廷穷追不舍的搜查了。
接下来,就是要想办法去重潮海。
重潮海的研究所,想必现在出了不少成果吧,而且也肯定赚了不少钱。纳夫塔利想想自己,刚躲过危险的追杀,学生个个东躲西藏,还有公开登报宣布与他脱离师生关系的,真是……唉!
抛却杂思,他打起精神逛街,重潮海的研究重心从他到时就开始偏向民生实际向了,不知这段时间他们又做出了什么东西……他东看西看,寻觅奇特的新玩意儿,走了半天,还真让他找着了一件,是个琉璃球,底下一个方盒子,放着微弱的光,街上人来人往的,有不少人驻足观看这盏放光的东西。
纳夫塔利走过去:“你好,这件东西叫什么啊?”他指着放光的琉璃球问。
摊主马上开始吹,吹得天花乱坠,纳夫塔利一听就觉得不靠谱,什么神奇仙术,这东西看着应该是用阵法符纹之类实现的稳定供能放光,他干脆问:“这件东西,你从哪收来的?”
摊主回答得更扯了,说是自己祖传的,纳夫塔利想笑,不过灵机一动,故意示意摊主过来点,压低声音告诉他:“其实我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,正打算进一批货卖到西陆,不过上一家供货商开价开得太过分,我看您也卖这个,你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进?能进的话,以后我都从你这进货,让你躺着赚钱。”
摊主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纳夫塔利。纳夫塔利穿的李老头衣服,看着不算穷,也不是很大富大贵,不像能出大笔钱进货做生意的人。纳夫塔利知道商人多从衣装看人,马上道:“我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即便是在最危急的情况下,纳夫塔利也未曾抛弃过自己的家徽印章,一直放在放在储戒里,这也是他逃亡数月唯一剩下来的最值钱的东西,他把金质的印章在摊主面前晃了晃,生怕摊主看清了徽印细节:“这是我家族的徽印,信用力的象征,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徽印的。”
摊主对西陆那套规矩说实在的也没了解多少,半信半疑,故意板起脸说:“有是有,可他今天不一定在,我明天找他问问有多少货。”
纳夫塔利点头:“那敢情好,请您明天给我消息。”
说是明天,实际上纳夫塔利走出去没多久,就开始蹲视摊主的行动,偷摸摸的。
摊主该收摊的时候正常收摊,收完东西就背着手外出,纳夫塔利小心地跟着他,看他进入一家门面颇为气派的宅院,想来这家就是贩售给摊主发光机器的商家了,谈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摊主才出来,显然心情不错,嘴里哼着小调。
考虑到自己是外国人,人生面生,深夜拜访怕会引起主人家不悦,还是得依东陆的礼数,白天来拜访。
次日纳夫塔利忍饥挨饿,把裤腰带勒了又勒,多喝了几口别人家井里的水,洗洗脸,梳梳头,登门拜访那位商家。
商家没想到一早上起来马上就有人上门谈生意,人还是迷糊着呢,上前迎接,匆忙上茶,纳夫塔利边喝茶边谈事,从容的气度和流利的中原话让商家相信了他是能做大生意的人,很直爽地把自己的进货路子告诉了他。因为这玩意刚生产出来,生产的人也只是把几个样品交给他让他试销一下,看有无出路,再不济收集些意见也是行的,还没指望靠这个初出茅庐的东西能卖出什么丰厚利润呢。
“那位厂家代表人能否带我引见一番?这东西很有趣,我想它会有销路的,把它带到西陆那,一定会引发很多王公贵族的兴趣,他们不在乎外表如何简陋,重要的是这玩意足够新奇,不一样。”
商人被他说动了:“可以,我带你去看看,不过我觉得,他们真要大批量搞出这个玩意来,还不知道要多久。”
“没事,只要能见到它的潜力就好。”
洽谈气氛愉快,事情就这么定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