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次赶上大西勒家的晚饭,林德吃得不亦乐乎,应阳秋现在可以脱离俗世饮食,故不参与,等林德吃饱了直打嗝回来,他说:“我有些事想问你。”
林德坐下来:“想问什么?”
“你为什么不怕我剁了你的胳膊。”
林德竖起指头:“一,你做不出来;二你承受不起。”
应阳秋默然。
剁臂取骨,他确实下不了那个狠手,取骨之后潜在的风险林德之前就说过,他自己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,应阳秋也不能保证。
一切都是未知。
“你以后打算如何?”
林德眨眨眼:“你以后还要修欢喜禅?”
应阳秋点头。
林德:“我有个哥哥,他很有钱,而且他人身安全不太能保证,经常有商业对手请人去暗杀谋害他。”
应阳秋嗤嗤一笑:“你拿什么来收买我?”钱?未免太小瞧我了。
林德默默举起左手,应阳秋一哆嗦,人下意识地一缩头。林德很善良地没笑出声,然而上扬的嘴角是怎么都拉不下来。应阳秋窘态毕现,恼怒道:“我答应你就是了,别拿这个来吓唬我!”
“不是吓唬,是收买。”林德放下手,拍着巴掌,眉眼笑成了狐貍,“日后你修炼遇上什么心结瓶颈,大可找我来让我拍拍,说不定拍着拍着就成就果位了呢?”
应阳秋哼了声,嘴上不说,心里还是意动了的。剁臂取骨的风险未知,有林德许诺,自己用不着担未知风险,而机缘随时唾手可得,何乐而不为?
“还有这个。”林德一抛,应阳秋伸手接住,是金猫印,“上面的气运都被汲取光了,谁拿着都没事了,既然你想要,就给你,去乔家找我哥,当一个信物。”
应阳秋细细摩挲,金猫印所蕴含的丝丝缕缕旧朝气运确实被汲取一空,仅是一枚普通的金印了。
“怎会如此?”应阳秋脱口而出,你要旧朝气运做什么?
看着林德似笑非笑的神情,他把话咽回了肚子里。
他需要金猫印气运是个秘密,金猫印气运被何人汲取也是秘密,到现在两人都没到可以推心置腹的信任程度,自然不可能拿出来交换。
现在这东西气运尽失,也只能当个不错的装饰了。
应阳秋收起金猫印,一拱手:“谢了,承蒙好意。”
林德想了想:“对了,你会多少佛家法术?什么不坏金身,你会么?”
应阳秋淡淡地哼了声:“到了涅槃一境,己心为佛心,万般变化皆在心中,何须太多花里胡哨的法术?以力服人罢了。”
要说法术应阳秋不是没有,不过平时不太用得着,疏于修习。勾搭女子,做个快意盗贼,单凭自己的花言巧语和过硬的偷盗实力就足够混得开,他极少与人正面交手。
现在到了涅槃,更不用担心了,大多数情况展露修为气息,足以令大多数人知难而退。
当然在夜庐面前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,不然引来夜庐高人来关进镇血狱就真出不来了。
林德哦了一声:“这样啊。”摸着下巴没再说话,应阳秋不想在此地多留,道:“走了!”腾空而起,眨眼不见。
应阳秋当盗贼当习惯了,半夜来到信乐街,脑子一时没转过来,不走正门,从高墙上翻了进去,进去捞了个灯笼大摇大摆地走在园林中,半夜游景,别有一番风味。
异常的光亮很快把巡逻的家丁吸引过来:“那位,你是谁?是老爷的客人?”
应阳秋这时才反应过来,不过身有信物,不慌不忙:“我当然是乔府的客人,进来看看瑚园风景,不行?”
队长道:“那想必您就是应阳秋应先生了?”
应阳秋诧异乔老爷这边竟能这么快收到消息:“是。”
“那请您随我来,老爷在等你。”
应阳秋跟着队长来到东花厅,乔海印备了淡酒小点来招待,这次简单聊了聊,一派和气,乔家客卿身份正式定下来了,不过乔海印要求他以后不能再随便行偷盗之举,以免给乔府招来麻烦。
应阳秋也曾试探着问起“灾厄君王”的事,他现在对这个神明半信半疑,又确确实实心存畏惧。
乔海印轻笑:“神迹不显,难以令人信服,也罢。应先生不必着急确认或否认,慢慢等着看就好。”
应阳秋略一犹豫:“好。”
谈性已尽,乔海印道为应阳秋安排好了住处,以后来去自由,只需走的时候留个便条即可,偶有紧急情况用飞讯符联系。若是不满意住处,可再更换。
提灯并肩游园,侍从远远地跟在后面。应阳秋本性渐渐露出来了,打听云海城中有何深藏不露的美人。乔海印轻巧地打太极过去了,言说自己平时不近女色,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,或许问问师爷们能有所收获。
聊着聊着,应阳秋猛然擡头,乔海印几乎是同时警觉,应阳秋率先出手,双指夹住冷箭,踏前一步,双手合十,笑道:“初出茅庐第一功。乔老爷确实是多灾多难啊。”
一股气流猛然扩散开来,应阳秋伸手,手宛如黄金铸成,一片灿金之色,张开五指向疾速逃奔的刺客抓去,手掌翻覆间,三个刺客已在手心。
应阳秋扭头问乔海印:“如何处理?”
乔海印轻笑:“佛门人不便造杀孽,这三位的性命还是让我收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