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头来,我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那我还留在这国公府有什么用,没有孩子,什么都没有,老夫人又偏袒那个苏绮莹,有时想想,当初倒不如嫁给萧家。”
曹氏拧眉,劝道,“就算世子真的死在北境,你也莫要有这种想法,稳稳地坐在大夫人的位置,以后国公府上下,都是你的。”
戚修凛当真死了的话,事情反倒好办了,只要过段时日,想尽办法受孕,再说是世子的孩子。
谁能知晓,那世子到底有没有与她同房。
曹氏附耳,与她细细说了此事。
“可我,这身子不知能不能怀上,若不能怀上怎么办?”徐灵君落过胎,本就有孕艰难,这法子,不太可行。
曹氏看向窗外,冷笑道,“那就让徐卿欢,去怀这个孩子,便像从前一般,让她替你诞下国公府的继承人。”
……
半月前,春城。
戚修凛做了两手准备,在入城之前,就与铁衣分开行动,拼杀血战之际,远处就冲出一股火光。
戎狄的粮草库,被铁衣全部烧毁。
只不过,戚修凛也被完颜苏赫重伤,随行的几人全部死在了春城,他便是顺利逃了出去,却也无力继续远行。
春城附近的渡口,戚修凛潜入一方渔船,那船夫戴着斗笠,在他靠近时忽然从身下拔出长刀,凶狠的劈将过来。
他血流的太多,竭力抵挡竟被船夫一刀刺入了肩胛。
“将军,我不得不这么做,他们拿我妻儿要挟。”要杀他之人,竟然是程勇!
戚修凛嗓子腥甜,呕出口血,勉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,“谁,要杀我?”
“我不能说。”程勇说完,使了劲,将刀尖旋转,似乎要将戚修凛的手臂砍下来。
便是在此时,江面上雾气浓重,一只利箭撕开浓雾,射中了程勇。
射箭之人,隔着数丈远,面容不清,腰间悬着的青色络子却极为打眼。
半月之后,便是十一月初,北境刚入冬。
鹿尔城内大雪飘过,接连几日,地上房顶早已铺了厚厚一层。
晌午时,一家商铺的帘子被掀开,披着大氅的青袍男子入内,看着大夫问,“里面的人,可醒来了?”
“人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走了,虽然伤势还是很严重,但下地是没有问题了。”
青袍男子微微一愣,转身时,腰间的青色络子微微晃动。
……
整个鹿尔城都在传着戚修凛的死讯,他并未现身,而是秘密见了铁衣,命他去调查程勇。
铁衣见着世子完好,哭的差点晕厥,只待哭过之后,便抹了把脸又哭又笑的出去办事。
前后不到两日,铁衣便查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“程勇以前在京都是城门步掖,后来救了七皇子就被调去了甘州,赵肃死后,又被调到了北境。”铁衣说完,也觉得不对劲。
按理说,程勇就算救了七皇子,七皇子母妃早已去世,在宫里没有举荐人的权利。
想拉拢心腹,也没有实权提拔人。
“七皇子是个幌子,真正提拔程勇的另有其人。”戚修凛靠在榻边,伤口还在隐隐渗着血丝。
铁衣又道,“京都那边传来消息,您的死讯传过去之后,陛下痛及万分,却还是……还是命人收编了戚家的将士,以后,戚家兄弟只能陛下亲自调派!”
戚修凛神情一顿,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意,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昌惠帝,这是要架空国公府,以后戚修凛手上,没有一兵一卒!
他不由得想起了父亲,死前曾经说过:宗权,皇权是最不可深窥的,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。
那时候他不太明白,现在,似乎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