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?甭想回江南,江南世家自绝于江南,林氏姐妹功不可没。
薇夫人是少数清醒的人,江南世家不顾民族大义,与后燕完颜氏勾勾搭搭,为异族提供源源不绝的战略物资,踩了林肇渚的红线。
林肇渚没有骤下杀手,仅重申了列为管控的物资,欲令世家收手。
可笑的是,江南世家凭着千余林氏姐妹,自认吃定了林肇渚,不仅不收敛,还公然斩关、杀人,是将林肇渚上悬崖,自己走上绝路。
江南世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一夜间,竟成了普通的仕绅!
林肇渚不会为难众姐妹,而林氏的法堂不是摆设,不会循私。
东京?太原?…
薇夫人苦涩,更始帝将洛阳交给画夫人,竟激起民变?
更始帝不会错,错的是画夫人,姐妹不顶缸,谁揽过?
唯一的去处,是北六省、或北九府!
那里是林召彦的地盘,是薇夫人的本支。
薇夫人更苦,千余姐妹来自林氏各支,而嫁人后,却与本支不亲,个个想方设法靠近强势的嫡直、林肇渚,林召彦没有义务为自己遮雨。
事到如今,薇夫人走投无路,又不愿坐以待毙,唯有闭眼一跳。
忙碌,一个个呼爹唤娘、寻妻觅子,更有宿醉未归的浪荡子。
薇夫人寒着俏脸,给的时限,是一个时辰,过时不候。
一队队穿着号衣人甲兵回归,忙不迭地换上普通衣裳。
甲兵蹲守街头巷尾,闻听了坊间传闻,知道厉害。
一个时辰到,收聚的甲兵都是各支的精壮,基本归队,灰衣人早成惊弓之鸟,闻讯竟撒丫子就跑,最先回归;而重要人物,近半未回。
“重要”人物,是各支派出的官、吏,不知死哪里去了。
不顾姐妹们的哀求,薇夫人淡淡道:
“要不,你们留下来等他们?”
呃,怎么可能?
再“重要”的人物,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?
夫人们被灰衣人添油加醋的“民变”吓破了胆,只想逃命。
轰隆声起,各路势力派出的斥候手忙脚乱,一时风声大紧。
十辆甲车开道,是郡守府的标配,再是百辆香车,又是大车…
亲属、家眷约三千人,而未及时归来的,还有五千多;
随行的精壮五千余、灰衣人近万。
特别的车队,像是出征,像是搬迁,又像是逃难。
谣言,如风一样迅速传播,谁都不敢大意。
出西门,上官道,迤迤逦逦向潼关赶去。
潼关,是一行人的生死关,弃官逃逸也是重罪、死罪。
将军营,也是行军总管的大营,煜竹、林召彦正密谈。
“报!渑池郡守弃城而逃,奔潼关而来!”
煜竹一呆,林召彦失措,事情大条。
十二县民变不是小事,洛阳行军总管煜竹、骠骑将军林召彦都获知准确的情报,估计,更始帝、枢密院同样得知消息,根本瞒不住。
煜竹有实力平变,林召彦有能力处置,唯碍着体制,仍是观望。
政军分离,是洛阳的现状,民变不是叛乱,且画夫人仍未求援!
东京不会插手,也是观望。
渑池郡守,竟然弃城逃走,且是往潼关而来?
截住?剿灭?放走?都不妥!
林召彦知道厉害,下达了军令:
“调洛一镇戒备,作好剿灭的准备!”
全身披挂,煜竹、林召彦策马出营向官道奔去,飞来的横祸哩。
天色将晚,凛冽的寒气吹过,隐隐传来急促的车轱辘声。
大嗓门中军大喝,声传十里。
“停止前进,接受问话!”
受了惊吓,阵阵人惊马嘶声传来,才记起了潼关,是军关!
车停原地,人人下车,彷徨间相互提醒,千万不要恶了军爷。
两百余姐妹避无可避,徒步来到近前,薇夫人匍匐,泣啼道:
“彦叔,我是小薇,您看着长大的小薇!”
呃,林召彦暗暗叫苦,黄泥巴抹裤裆,说不清了。
薇夫人“攀”上林召彦,顿陷其于窘境,为自保计,沉声问道:
“临山县民变,是不是搜刮的太狠了?”
薇夫人是玲珑心,瞬间猜透煜竹、林召彦,甚至,更始帝的真意。
画夫人应该背锅,才是正确的结局。
很快,一张张横征暴敛、官逼民反的口供,新鲜出炉。
录完口供,又有灰衣人的佐证,煜竹、林召彦满意,全放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