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庆说到这,停顿了一下,又急急忙忙补充道:“光是说这个没关系的……只要没泄露唱诗班,就不算泄密!”
他又停下来了,像是想说的话很多,但没在心里组织好语言。
夏守很耐心,安静地端坐,静待下文。
“请听听我的故事,故事或许很长,但我求你听下去,这不是我想博取你的同情,这很重要,但我现在不能说,并且我未来一定会和你说明白,让你明白这一切。
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,我爸爸是医生,也是一个超凡者,他的异能是让病人身上的不适感暂时好转,但并不能让病症消失,凭借着这个异能,他是当地很有名气的医生。
不客气地说,只要有钱,能定期到我爸爸那边问诊,再严重的病人都能毫无痛苦地迎来终点。
虽然他们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,但因为良好的生活体验,他们依旧将我父亲视作神医,而我父亲也借此赚了很多很多钱。
我讨厌那样的父亲,我想要做一个好医生,真正的,能让病人活下去的好医生,但那时的我,见到病人就会觉得浑身难受,对对方的病症感同身受,这种共情之深,甚至让我无法面对任何一个病人。
很久以后,我才知道这是我的异能,而且是很少见的,非常容易发动,却很难凭借自己意志关闭的异能,等到我能自由控制这个能力的时候,我已经二十岁了。
而那个时候,我也患上了潜渊症,也真正跨入了神秘世界。
在我那个时代,潜渊症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一种神秘病症,而我是一个非常胆小懦弱的人,因为小时候异能的影响,我非常不擅长和人交际,从小我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,我爱一个人呆着,所以比起和人来往,我更愿意看书,更爱好自己做些研究。
并且,我一直想做一个医生,恰好我又患有潜渊症,我的异能又能对别人的感觉感同身受,所以我决定做一个特殊的医生,我想要治疗这个病症,也就是从那时开始,我开始撰写《深潜手册》。
可惜,在那个年代,潜渊症是一种禁忌,或许是因为一段时间的风气吧,那年代甚至有人认为潜渊症是会传染的,所以超凡者们开始像猎巫一样,猎杀潜渊症患者。
也就是那时,我遇到了夏先生。
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,总是戴着面具,但他是我的朋友,哪怕我连他完整的名字都不知道,但他是我朋友,也是唯一支持我写《深潜手册》的人。
他说潜渊症不是传染病,是一种现象,说人们总会慢慢理解的,他给了我很多启发,让像我这么胆小的人都可以在那个时代有胆量进行如此禁忌的研究,从他那,我知道这是正确的。
后来,他去月灼村了,我收到了他的空白信,但我没有能力做任何事。
我的一辈子,都在做关于潜渊症的研究,靠着我的异能,我可以和很多很多患者共情,我能体会到很多很多的……不同的真妄症,还有各种其他支付代价在精神和体感上产生的影响,这些我全都记录下来了。”
西门庆深呼吸了一口气,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。
“我一辈子都在做这一件事,但最后什么成果都没有,我一辈子一个患者都没有治好,呵呵,不说治好了,有好几个相信我的患者还疯掉了,变成了怪物。
总之,我就这么陷在里头了,一天到晚都在小心翼翼地打听潜渊症患者的下落,不敢暴露自己患者的身份,又要寻找其他患者,好用异能去感受他们的体验。
我再也没遇到过夏先生那样的人,我之后的一辈子全都像一只伪装的老鼠,除了在自己脑子里构思那些错误的理论,就是外出寻找观测的素材。
在父亲死后,我没能力守住家产,留下来的小部分钱也被我旅游花光了,我的钱很小一部分花在吃喝上,大部分都花在旅行上来。
我在各个国家、城市间旅行,不断在新的地方寻找潜渊病人。
然后就这样,我在旅行和研究中,一天天变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