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天鲤朝着在场各家、各姓的大佬们拱手行了一礼,一声长啸后,大踏步走进了新开启的世界通道。早已迫不及待的项梁,略带留恋的朝着大堡礁大陆的方向望了一眼,然后咬咬牙,同样一步迈了进去。
黑日教首一声欢呼:“嚇,你们这些老鬼,将吾等视为异类……罢了,罢了,姑奶奶不伺候了……黑日教会的孩儿们,走也,走也,跟着刑天鲤这小子,祸害诸天去也!”
黑日教首大笑,带着旒瑆、旒旌、旒爧三女,带着巫甲等十位太乙境大巫长老,带着三百万黑日教会的教众,化为一缕缕流光,附着在了刑天鲤头顶飘荡的通天御灵幡上,紧跟着刑天鲤步入了世界通道。
黑日教会在三月世界,所有的族人,都被邪诡之力长年累月的侵蚀。
哪怕后来有刑天鲤的净世白莲净化了肉身和神魂,也只是杜绝了他们继续‘恶化’,继续‘诡变’……他们的肉身,他们的血脉,他们的神魂,终究是发生了一些不可能的‘异化’。
她们出身巫族,却变得不似人了。
甚至就连那六十四件镇族巫宝,都拒绝承认她们的身份,好些时候,差点暴动反噬她们,这才逼得她们好似丢烫手山芋一样,将六十四件至宝当做报酬,随意的丢给了刑天鲤!
异变已经发生,这些日子,各家各姓的族人,哪怕是同出一源的巫族,尤其是同出一源的巫族,对她们充满了歧视……甚至在建造安邑的过程中,黑日教会的教众们,在聚居地的挑选上,在驻地的建造上,都受到了有意无意的刁难。
甚至,有一些更恶劣的事情发生。
既然如此,不如离去。
起码刑天留对她们,是一视同仁。
追随刑天鲤,踏破诸天,追索当年圣人们的脚步——虽然黑日教首她们也不知道,圣人们究竟在追索什么,她们踏上这条道,未来会遭遇什么……
但是心高气傲的她们,可不会留在泰兰星受人白眼。
“让我们吃遍诸天美食,喝尽诸天美酒!”这是前几日,项梁找到刑天鲤,刑天鲤作出决定后,黑日教首向旒瑆等教众做动员时喊出的口号。
口号不怎么正经,却正代表了黑日教首,乃至所有黑日教众的心态。
人族部落联盟歧视?
那就,不伺候了。
跟着刑天鲤踏遍诸天,尽情的享受人生罢——好好的弥补一下,之前在三月世界那可怕的末日世界,挣扎求存这么多年遭的罪!
有一些胸怀大志的教众,更是愤然发狠——迟早有一天,他们会创下大大的,比泰兰星人族部落联盟强盛千倍、万倍的基业,然后风风光光的返回此地。
世界通道,消失了。
那面充当道标的青铜古镜,则是被项梁留了下来。
宝镜‘滴溜溜’从空中坠落,三条气息飘忽,介乎虚实之间的人影,悄然出现在安邑上方,同时伸手,接住了这面古镜。
三人对视一眼,齐齐微笑。
“善,追索圣人脚步,踏向诸天万界……吾等,迟早也要走上这么一遭,不是么?”
西楚帝国。
校园的后山处,项宇低声嘶吼着,挥动着一根镶嵌了数十根生锈铁锭的螺纹钢,和几个习惯了霸凌自己的双头四臂的同学打成了一团。
他的力量远不是对手,对方任意一人,都能轻松的在力量上碾压他。
但是,这些家伙的身形庞大,动作迟缓而榔槺,项宇凭借家传的精妙步伐,宛如游鱼一样在他们中间轻盈的穿梭着,螺纹钢带着破风声,毫不客气的,一次又一次的轰在了这些家伙的身上。
哪怕这些家伙一个个皮粗肉厚的,毕竟只是未成年的少年人,项宇自制的狼牙棒上,那些生锈的铁锭撕开了他们的皮肤,扎得他们满头满面都是青红色的血浆,大量铁锈混着尘埃,以及项宇特意在粪坑中浸泡了两天两夜的污秽,渗入了他们的皮肉中。
后山地势险峻,到处都是高有两三丈高的‘铁枝树’,地上更是附着了大量宛如蛇形,坚硬异常的‘铁蛇藤’,项宇身形矮小,灵动,在树杈、树藤间轻盈穿梭,那些两头四臂的家伙,则是一次次撞在了树杈上,又不断踩在碗口粗的树藤上,差点没扭了脚。
汗水、血水混在一起,不断地喷在地上。
为首的双头四臂的少年气急败坏的咆哮着:“项宇,你今天死定了……本来就刮点零花钱的事情,今天你死定了……嘿,还记得后街绿花堂的尨爷么?”
项宇的面皮骤然扭曲,眼眸充血的他嘶声咆哮,宛如被激怒的恶狼一样大声嘶吼。
绿花堂,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尨爷,更是一个恶心的家伙——项宇根本想不懂,大家都不是一个族群的,外形姿态差距这么大,那个尨爷,居然对自己起了那样的龌龊心思。
“本来想用点手段,逼你去绿花堂自动卖身的……今天你打破了我们的脑袋,你要吃大苦头了……咱们绑了你,直接塞尨爷床上去……嘿,你可值一大笔钱!”
项宇一棍子轰在了为首少年的手臂上,生锈的铁锭在他手臂上开出了两个一寸深的伤口,血水‘唰’的一下就喷了出来,他厉声道:“你们就不怕学院的警尉追究么?混蛋,我父亲可是为国征战而死……我是军属,我是勋民!”
“你们敢这般对我,就不怕督军司军法处的追查?”
为首的少年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,‘嘿嘿’的笑了起来:“可是,尨爷刚刚把自己的小女儿,送给了新来的督军司主做侍妾……你爹都死了十年了,你这个浪费了十年抚恤粮的蠹虫……”
另外几个皮粗肉厚的少年,已经喘着粗气,从四面合围了上来。
他们口吐污言秽语,尽情的辱骂着项宇。
他们张开粗壮的四条臂膀,隐隐挡住了项宇四周一切可闪避的位置……为首的少年得意的笑了:“等你上了尨爷的床,以你的细皮嫩肉,妥妥的可以成为绿花堂的头牌相公……嘿,到时候城里的贵妇们宠着你,爱着你,给你诸多好处的时候,可要记得感谢我们。”
“顺便呢,尨爷说了,你都去了绿花堂卖身了,你家那块免试加入帝国游猎军的勋牌,你是妥妥的没资格消受了,尨爷的小儿子,正缺这么个机会哩!”
项宇正要说话,一名少年手持一根地上捡起来的破木棒,‘咣’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。沉重的力量,几乎将项宇整个人打得飞起来,他闷哼一声,直接趴在了地上,身体剧烈的抽搐着。
为首的少年撇了撇嘴:“你们这些楚人,身体如此娇弱,你们怎么有资格加入帝国最精锐的游猎军?哎,古怪,真是古怪!”
几个少年笑呵呵的凑到项宇身边,有人解下裤头,就要一泡尿泼在项宇的身上。
项宇左手,一抹暗沉沉的绿光突然亮起。
项宇呆了呆。
前些日子,他的左手,似乎也发生过异变,但是那时候他被打得迷糊了,根本没注意到这等变化……但是今日,这绿光却是如此的浓郁,一闪一闪的,一股可怕的磅礴生机骤然席卷他全身。
人影一闪。
刑天鲤和项梁,从绿光中一步迈了出来。
“混账东西!”世界通道,哪怕是有世界母树的力量庇护,跨越不可思议的遥远维度,穿透无数重世界膈膜,抵达这处陌生的世界,依旧让项梁昏头转向的。
头昏目眩的他,猛不丁的看到一个生得奇形怪状的丑恶少年,居然冲着自己解下了裤子?
“放肆!”项梁一脚踹了出去。
然后,这个少年就消失了——他整个爆碎开来,在项梁的金仙之力的可怕重击下,他瞬间化为无数最细小的微粒,化为一缕清风,消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