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郎要去工部上值了,便再也没有去铺子上工了。
好在当初宋沛年教家里孩子学字的时候,二郎跟着学了不少,常用字也都认得。
宋沛年每天下值之后,又会给二郎讲许多官场上的学问,或是该如何与同僚相处。
宋老头虽然是个役,但是也当了一辈子了,人情练达,宋沛年讲的时候,他也会在一旁附和几句。
这天,二郎穿着新发下来的官服,满是忐忑,与宋沛年同乘马车去上值,实在忍不住问道,“大哥,你觉得我可以吗?”
宋沛年侧头过去看他,郑重点头,“当然可以啊。”
说着又帮他正了正衣领,随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可以的,不要怕,我在你的背后呢。”
宋沛年的目光过于坚定,让二郎不自觉就深深信服,缓缓点头,像是给自已说,又像是说给宋沛年听,“我不怕。”
一路将二郎送到了工部的门口,宋沛年就看着二郎一直往前走,沉默寡言的少年郎,现如今也是个挺拔的大人了。
二郎走着走着,突然回头,喊住了想要转身的宋沛年,“大哥。”
宋沛年回头,二郎又道,“谢谢你。”
以前在木匠铺的时候,他好像看到了自已的一辈子,从店里的学徒,接着便是店里的师傅,师傅过后又是老师傅,若是技艺精湛,也有可能自已出来开一家店...
可是现在,他不知道自已的未来会是什么样。
不过,他却更喜欢。
宋沛年微愣片刻,忍不住笑了,微微挑眉,冲他摆手,示意他快进去吧。
二郎也笑了,脚下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。
宋沛年送了二郎去上值之后,自已也去上值了,他明显感受到,不少的同僚对他的态度都是十分微妙的。
更有甚者,对他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,话里藏针。
同僚们忍不住打量宋沛年,心里发酸,不就是长的好看一点点,学问好一点点,会说话一点点,怎么就这么得陛下的喜欢呢。
宋沛年真的很想告诉他们,那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太大了。
但说真的,他也有点儿疑惑为什么魏润会对自已这么偏心,若说很欣赏自已的才能吧,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。
自古有多少帝师首辅宰相,各个爬到那个位置,总有一方面是才华横溢的,但也不都是各个都被皇帝所喜爱。
想了想,还是当初‘我给你撑腰’这句话奏效了。
缺‘爱’的皇帝,被真情给打动了。
魏润对他的偏心,所谓是体现在方方面面,为了可以明目张胆给他升职,都恨不得带着他刷履历了。
好在宋沛年也很争气,所干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心服口服,完成度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。
每当这个时候,宋沛年都还来不及有何反应,魏润的尾巴已经翘起来了,一脸骄傲地仰着下巴,像是在说,“看吧,朕看中的人定非池中之物。”
以往的同僚们看着宋沛年官运亨通,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,到最后都躺平了。
比不过,真的比不过,没有皇帝的偏心就是了,自已本身也还没有他的才能本事,他们拿什么比啊!
宋沛年在官场上过五关斩六将,宋家一家子也跟着他得势。
宋家又搬了大宅子,一家子从外围进入了内围。
宋老头也退下来了,忙了一辈子,也算是闲下来了,被宋老太带着,终于开始学会享受儿孙的福气了。
宋老太一直盼望的诰命,宋沛年也给她请了。
请诰命的前几天,宋老太本来一直病着不见好,等到诰命服上身之后,病就莫名好了,动作利索比家里几个儿媳妇还有利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