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沉舟重重砸在碎玻璃上,额头瞬间绽开血口。
他看向江河身后蓄势待发的金色利刃,咬碎带血的舌尖,对着虎凯连磕三个响头,青砖上晕开狰狞的血花:“虎凯!我该死!求你饶了我……”
虎凯用开山刀撑着地面勉强抬头,看着苏沉舟满脸血污的丑态,忽然笑出了声。
他伸手扯过对方染血的衣领,将虎头金铃狠狠按进其咽喉:“记住这一刻,苏沉舟——当你跪下的瞬间,玄冥殿的脊梁就已经断了。”
江河漠然注视着这一切,龙形虚影突然发出震天长吟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,他俯身抱起虎凯,金纹在两人脚下凝成传送阵:“滚回你的老巢,告诉所有人——”
金光裹着血雨冲天而起,苏沉舟眼前最后一幕,是少年龙瞳中倒映的自己渺小如蝼蚁的身影,“得罪我的代价,是整个世界的陪葬。”
玄冥殿地下三百米的青铜议事厅内,镇殿巨烛突然爆出灯花,幽绿火光将殿主的影子投在石壁上,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。
苏沉舟跪伏在冰凉的玄铁地砖上,后颈的玄冥刺青因恐惧而扭曲,冷汗浸透的衬衫贴着脊背,将方才被金纹勒出的血痕洇成暗紫。
“你说什么?”
殿主的声音从九环青铜帘后传来,每字都裹着冰碴,“你带着三大供奉、八十名精锐,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得跪在街上磕头?”
青铜帘剧烈震动,九条锁链破土而出,将苏沉舟死死按在地上。
殿主缓步走出,蟒纹道袍扫过地面时,所有烛火齐齐转向,照出他左脸爬满脖颈的狰狞疤痕——那是三十年前与猛虎堂老堂主决斗时留下的印记。
“父亲!那江河身怀诡异金纹,能操控天地灵气!”
苏沉舟挣扎着抬头,“龙形虚影现世,连幽冥锁魂链都被烧成灰——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!”
“住口!”
殿主突然挥袖,一道黑芒击中苏沉舟肩膀,顿时血花四溅,“当年我被老东西砍断三根手指,都没像你这般丢盔弃甲!”
他抬手按在石壁上,暗格缓缓开启,露出裹着黑绸的古老兵器,“启用‘冥河鬼刹’,通知海外分舵……”
话音未落,整座大殿突然剧烈震颤。
一枚金色鳞片破顶而入,“当啷”坠在殿主脚边,鳞片上的龙纹栩栩如生,竟在幽绿火光中缓缓游动。
苏沉舟瞳孔骤缩,认出那是江河昨日战斗时脱落的金纹碎片——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他会向父亲求救,甚至堂而皇之地将“战书”送到了玄冥殿核心!
“父亲……”
苏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、他这是在挑衅整个玄冥殿!”
殿主盯着鳞片上流转的金光,疤痕累累的脸阴晴不定。
良久,他忽然抓起鳞片捏碎,掌心渗出黑血:“传我命令,暂停所有针对江河的行动。”
“父亲!”苏沉舟难以置信地抬头。
“蠢货!”
殿主一脚踹在他胸口,“能徒手捏碎冥河鬼刹的存在,岂是你我能招惹的?”
他转身走向祭坛,声音低沉如雷,“通知各脉供奉,即日起闭殿苦修——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再提‘江河’二字。”